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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姓楚,云中楚氏的楚。场上不必留手,天塌下来,我担着。演武胜后,我会为各位上表陛下,求一个前程。”楚识夏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,翻身上马,“若信我,便随我冲锋。”
五六个宦官抬着沉重的将旗走过来,楚识夏示意程垣将旗扛起。她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不认识的人,要是信错了人,把旗子往地上一扔,她也只有束手就擒。
程垣扛起红色将旗,策马立到楚识夏身边。
锣声响起,贯穿全场。
演武开始。
红方除了楚识夏和程垣,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战术,即便是被挑选出来的九个人,也只知道随她冲锋而已。一群人糊里糊涂地坐在马背上,眼看着演武开始,陈伯言的黑色队伍便冲了过来。
陈伯言抛弃了盾兵,他手下兵强马壮,绝不会乌龟似的缩在壳子里。楚识夏毒打他弟弟在前,截胡他手到擒来的演武魁首在后,新仇旧恨累积到一起,他非得亲手挫挫楚识夏的锐气不可。
这一来,楚识夏便纵马直闯进了他的阵中。
楚识夏身后四十个人的队伍慌里慌张地满场逃窜,若是被扫落下马,马蹄踏到身上轻则骨骼断裂,重则脑浆迸裂。陈伯言的队伍追也不是,不追也不是,场面一时间滑稽非常。
围在陈伯言身边的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好手,当下便挥舞长枪长刀去扫楚识夏的马腿。楚识夏胯下的白马猛地扬起前蹄,立起来有一人多高,嘶鸣声轰鸣如雷。
楚识夏手上长枪扫出一道弧线,正中围攻的一人胸口,直接将人扫落下马。
即使摘去了枪尖,长枪枪身仍然是精钢炼就。这一记横扫,犹如疾风过境,身边的人几乎听到了同伴肋骨断裂的声音。那人翻滚着从马上落下来,周围的人下意识地带着马匹后退,给了楚识夏逞凶的机会。
楚识夏策马从那人身上飞跨过去,直冲着陈伯言而去。
陈伯言回过味来了,立即调动人马护住自己。
楚识夏和手下十人陷入包围,居然也不落下风。
程垣死死地护住将旗,靠近他的人都被他挥舞木刀砸中脑袋,直接撂下马去。他臂力惊人,攥着将旗的手虎口开裂,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也不松手,另一只胳膊还能夹着对手的脑袋,把人抡晕过去扔下马。
陈伯言的脸近在眼前,程垣余光一闪,竟然有一人直扑楚识夏身后。
“大小姐!”程垣出声提醒,已经晚了。
楚识夏忽然调转马头,手中长枪疾如闪电,不偏不倚地刺中了袭击她的人胸口。那人喉咙中一阵猩甜翻涌,满身力气被卸了个干净,直直地向后倒下马去。
——
高台上,有一武将忍不住喝了声彩。
“好漂亮的回马枪!”
皇帝唇边含笑,显然也很满意。
燕决解释道:“回马枪极少在阵中所用,乃是一对一时才用的技艺。而且回马枪若是一击不中,很容易兵器脱手。想来楚小姐是有十足的把握。”
“以十人冲五十人,还是莽撞了些。”皇帝嘴上这么说,眼中的赞许之意却都要溢满,“不过楚明修曾以五百人奇袭五千北狄人,想来是家学渊源。”
“是。”燕决难以掩饰的有些不满,“只是不知道那人为何临阵倒戈,莫非是不想在演武中获胜?”
这理由听起来荒谬,燕决对此心知肚明,定是陈伯言事先买通了他。
皇帝闻言,也是不甚愉悦地冷哼一声。
——
楚识夏离陈伯言只有几步之遥,但陈伯言已经不再上她的当,往后退去。几把木刀刺向白马马腹,其他人则围上去攻击程垣,程垣且战且退至楚识夏身边,颇有几分狼狈。
“大小姐可是要擒拿敌将?”
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。
楚识夏用余光扫了他一眼,那是个麦色皮肤的少年,手里提着木刀。这是程垣选出来的九个人之一,一直护卫在她左后方,额头上已经流了血。
“是。”楚识夏道。
“愿为大小姐开道。”
“一马之遥足矣。”楚识夏冷声道,“若你开道成功,我荐你入羽林卫。”
“好!”
少年纵马突进,手中木刀霸道地打在敌人胸口。他挥刀时将手掩在身后,叫人看不清他出刀的角度,出刀的力道却狠烈,中刀的人吐着血倒下去。
失去主人驾驭的马匹立刻惊慌地乱跑,少年为楚识夏挤开了一条路。
陈伯言离楚识夏只有一个人的距离,楚识夏甚至可以看见他脸上惊慌的神色。陈伯言身边的人立刻就来攻击楚识夏,木刀、长枪、摘了箭簇的箭矢虎视眈眈。
但楚识夏的动作太快了。
摘了枪尖的长枪跟烧火棍的区别也就是长了一些,但握在楚识夏手上依旧叫人胆寒。她挥枪的瞬间也逼退了所有攻击,没人有胆色敢去接那一枪的威势。